(万张)吾之有太岳,犹鱼之有水也

感觉自己写得太玄,但参照过历史。看官随意就好。

最重要一点--作者想要❤️,❤️,❤️。嘻嘻😜

  1

  嘉靖四十一年,北直隶的顺天,保定等域连续几天惊雷霹雳闪过,八月十七日,狂风暴雨开始从前半夜就没停歇过。

  那晚,夜色笼罩整个裕王府,一个不起眼的偏房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

  “出生了!出生了!是个世子!” 

  老态龙钟的接生婆抱起这个满身经血的世子,兴致冲冲地朝刚刚生完孩子气息虚弱的都人李兮淽恭喜道,可不知为何,李兮淽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产婆也没多在意,只当女人体弱。

  正要抱起孩子走出门外,李兮淽才回过神似的,声音嘶哑:“别,别去,快,快把孩子抱回来!”侍女一脸迷茫但也从了主子的意思,把小世子抱回来。

  “可是都人,现下仅当先告诉王爷才行。”一直忠心侍奉的姑姑好心提醒。

  李兮淽摇头叹气道“嘉靖帝静修道教,曾说过‘讳言储贰,有涉一字者死’。眼下,还是别去叨扰王爷了。”

  姑姑心下了然,赞叹都人心思缜密又识大体,便抱世子退下。

  这样,一个不知名的世子诞生于世。

   

  2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居正,少为举人,考核尤异,工作勤力,特迁右春坊右中允,兼管国子监司业,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臣,遵旨“跪在地上的人眼眸微敛,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双手举过明黄色锦帛绸缎上精心秀着卓然天资的鹤和七彩祥云的卷轴。

  那人缓缓起身,眼睛往旁一瞥,身子就险些僵住。

  原是躲在外廊柱子后的满脸脏兮兮的小孩,他亮晶晶的双眼正往这边看来。

  这人便是年龄刚总角出头的朱翊钧,被额娘勒令不准出门,可今个儿听到“圣旨到”时不能忍探求之心,借靠窗的桌椅偷偷摸摸跳窗,跑到前殿。

  朱翊钧一直偷偷躲藏在大红色柱子后,关注着那位从未出现的人,因而忽视衣物在地上涴上的污渍。

  觑着那个接过圣旨的人,眼底的好奇瞬间变成了敬佩,只因为小的时候听过奶母和宫女讨论接了圣旨的人都是做了什么大事。长此以往,只要是接了圣旨的人在朱翊钧的眼里都是无比神圣。虽然不久前他本人莫名其妙就接了一道,但是母妃只让他跪拜后在接过,看向原以为会高兴的母妃眼色冷淡,又突然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但无论如何,一个长相姣好的温和人儿跪拜下接旨,他的庄重严肃的神情在朱翊钧眼里变得无比神圣,但他本人却不知。

  朱翊钧在原地等了整整一个巳时,等到那人衣带飘飘地出来,他才整个身体探出又仔细瞧了一番,似是察觉到那小儿探究的目光,拿着圣旨的人对他报以一笑,跟随太监离开。

  朱翊钧从未见过有人这般对他笑。从出生起,他就是个没有名的世子,后来,成了没有名的皇子,而没有被赐名的孩子在这样的皇权世家是个软弱可欺的人,李贵妃彼时地位也卑微得很,这就导致连一些小宫女都能给朱翊钧脸色看。当那人带着温和的笑颜离开后,他的目光已然不自觉地黏着那人离去为止。

   

  3:

  “臣张居正,拜见皇太子殿下,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居正进入瑞本宫后,规规矩矩地行完礼,抬眼后不由得一愣。一瞬间的惊慌迅速掩藏起来,他惊讶那天看到的人竟正是朱翊钧皇子。

  朱翊钧端坐在太子椅上,两只小手紧张地摩挲袍子。

  一旁的太监上前解释道:“殿下,这位是张居正大人,他以后就是您的太傅了。”

  圆圆的眼睛瞬间充满了喜悦与兴奋,张居正看了不免一笑,情不自禁地再次作揖:“今后,有劳殿下了。”

  张居正特意眼神不别开,知道这个殿下对他似乎很好奇,就让他细瞧一番。

  眉开眼笑的样子,这是朱翊钧第二次见。

  那日,许是阳光明媚,青鸟啼空,床帘上的清心铃作响,高墙外的钟鼓楼敲打,不爱读书的朱翊钧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曾读过的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4: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先生,这句话赠你,可好?”

  朱翊钧看张居正临走前开口道。

  “咳咳。。。。”张居正快速以手捂嘴,险些在皇子前丢失的仪态堪堪捡回,“为何用此诗句?”张居正记得没错的话,这首诗是用来形容缠绵悱恻的男女之爱。而朱翊钧突然的开口,直接让张居士仪态尽失。

  朱翊钧年纪尚轻,还没能想到张居正这般多,只因像往常在晨读时刻奋苦用功,口眼心皆到,然读到玉溪生的《无题》,肺腑感动得迫不及待想说给张居正听,皆由老师这般温柔敦厚待他的人不多。

  “学生只知先生教导有方,且日日为学生劳心。”

  张居正心下了然,决定以后要殿下理清诗句含义。摆好太傅架子,正色道:“殿下过誉,此为卑职所在,自当尽心全力。”

  被赠予诗,无论如何,身为臣子的张居正也只能默默接受,毕竟殿下年幼,总不可由一个臣子去批判,往后多加照管殿下的学业即可。

  浑然不知的朱翊钧轻松道:“是,翊钧在此拜别太傅。”

   

  5:

  没几日后,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天下。

  夕阳西斜。朱翊钧眼神迷离且空洞,倚在床架上,手一搭没一搭地扣着金丝楠镂雕螭龙的图案。他不安地撇来瞧去,外面凉风瑟瑟吹得雕花镂空纸粘的红木窗吱呀作响,小木桌上的茶盏早已冷却,坐在卧榻上的朱翊钧头一次感觉从头冷到脚的滋味是如何。

  看着宫殿外的宫女太监,他们昨夜听到隆庆皇帝驾崩的消息,然后这些人就开始忙头转向,没一人顾及这个小皇子的内心怎样。

  他的父皇,在他的印象里估计除了赐给他名字外就再无其他,尽管他是皇太子,但也只有寥寥几面。

  隆庆皇帝曾对朱翊钧说过:“赐汝名,名为钧,是谓圣王制驭天下,犹制器之转钧亦,义甚重大。汝当念。”高高在上的帝王用命令并期待的语气告诉他,他的责任无比重大,朱翊钧跪拜在地上说自己定不会辜负父皇期许。

  白驹过隙,恍若昨日。

  是啊,吾当念之。朱翊钧坐在诺大的床边,看着窗外乌漆黑黑的天空,枯藤的树枝掉落尽最后一片枯叶,乌鸦满天飞鸣,似老天爷也为隆庆皇帝悲哀。

  这几日,李贵妃等人忙着隆庆皇帝的丧礼,朱翊钧身边能见到的人只有先前陪伴的宫女太监。

  “吱呀”未到饭点,殿门却被打开。

  朱翊钧兀然从坐榻上起身,睁大眼睛,一如第一次相见那般,目不斜视那人。

  张居正缓缓走来,脚步声轻像是怕惊扰了他,身后的秋日寒风涌入,张居正不顾礼节解下外袍披在朱翊钧身上。几日后的相见,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殿下。”

  轻轻一声,如鸿毛飘入朱翊钧的内心,泛起微澜。

  朱翊钧控住自己不红眼眶。从前至今,印象里的李贵妃除了逼着他起早贪黑读书,就是申饬他,作为皇子,识大体,懂礼数,不可放从自己。

  “弱则有泪,无情无欲则为王。”是朱翊钧至死都不敢遗忘的一句话。

  张居正想细细瞧上一番,可朱翊钧在他走进后一直低头,也只能瞧见轮廓。

  才没几日,瘦了。

  好半晌,朱翊钧才淡淡开口:“先生,父皇真走了?”

  张居正内心骇然,以为朱翊钧不在乎自己的亲人,随后联想到皇家之人实际都这般冷漠无情,便点了点头。

  寂静悄然而至,两人久久无话,张居正想着先皇的遗言,内心有些不忍告诉眼前这个孩子,又不知从何开口。

  朱翊钧突兀请求道:“先生,前些日子说要教翊钧知古人诗后之情与义,可否自今日起教导?”

  现下的朱翊钧害怕,彷徨,迷茫,更多的,是无助。不外露情绪的他迫不及待有一人侍侧,无论这个人是谁以何种方式。

  西斜之时,秋日暗淡,大殿里张居正瞧不清朱翊钧的脸,听不出殿下的意义何为,便弯腰道:“臣,遵命。”

  几日后的登基前,小小的朱翊钧正色问道张居正:“先生,先皇愿吾善治天下,您愿帮翊钧?”

  张居正三拜九跪后,沉重的口吻道:“臣,誓死追随。”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瑞本宫鉴证了未来帝王与忠心臣子的誓言。

   

  6:

  六月初十,皇太子朱翊钧正式即位,次年改元万历。

  那天,辰时刚到,李贵妃携一批宫女早早到了瑞本宫,只为了能够早些准备事宜。

  先是发完讣告接受文武百官的举荐,朱翊钧顶着昏涨的小脑袋站在那些人面前说辞一套,这都是李贵妃勒令他昨夜不停地背下,而前些天忙着成年礼仪已然让他的小小身体接近崩溃边缘。

  接着便是来到圜丘祭天。

  张居正心系殿下,在家斋戒完后驱车赶来,到了圜丘便站在自己位置上等待。

  周边红墙绿瓦,和圜丘、皇穹宇及配殿等气势堂皇的建筑,其中三层与蓝天浑然一体的琉璃圆坛更是吸引人。天灯高悬,昂贵的檀香及松柏等木材在熊熊燃起的燎炉里不断焚烧,香味缭绕了整个圜丘,闻着沁人心脾的香木烟味,张居正居然开始打盹。

  “礼始!”一声嘹亮的嗓音唤醒了张居正。

  朱翊钧从远处的入口一步步走来,靠近祭坛的张居正即使在他眼里现在是个小点的朱翊钧也让他目不转视许久。

  他含辛茹苦教导多年的殿下,终于要成为这个天下的王了,可不知理由,张居正的内心生出不舍,看着一个孩子长大却又未到时候,就让他去官场厮杀,张居正就算是对自己的亲儿子也未如此苛待。

  收起心思的张居正只能默默注视着他呵护多年的小殿下一步步走向注定泯灭他所有的未来。

  或许,从那时起,张居正就已经决定替他的小殿下开始承担所有。

  由赤圆金织纬缂丝而成的衮冕服上布满十二团龙于前后身,孔雀毛拈了线织的衣料镶嵌着金黄与翠绿,更是让衮冕服华丽且耀眼,而身着那昂贵天价衣物的人神色淡漠如常,似乎天地万物也入不了他的眼。

  司礼太监面带微笑地迎来新帝王后,正式宣读诏书,以示天下子民——君王的诞生。

  结束祭祀后,身边的官员窃窃私语,说小皇子的眼神如此锐利,以后怕是个难以应付的君王,可只有张居正知道,朱翊钧他是太累了,那眼神便是累到极致后的麻木,却被这些人误导猜忌。

   

  7:

  “陛下,该醒了。”李贵妃自从成为李太后后,更加亲力亲为,五更就到乾清宫叫唤朱翊钧起床。

  经筵讲官被太后命令亲自到陛下面前讲授,每日也早早起了,但每次到了养心殿,看到的都是灯火通明的宫殿里,小陛下开始读书的模样。

  听经筵,读经传、史书等等早早成为朱翊钧的日常活动,而多次看到他人流露的同情,他只无视。并非无抵抗过,但最后结果只是跪在太后殿外从朝曦到迟暮,后来,少年老成的性格直接让他忽视自己还未到黄口之龄。

  张居正也知太后望子成龙的急迫之心,且自己受命先皇的遗愿辅佐陛下,但陛下小小身躯岂能每日折腾,就折中了法子,直接提议让朱翊钧于日出之时,摆驾文华殿,闻知满腹经纶的儒臣们讲义的经书,这样有益于皇帝的修身养性,太后便同意让朱翊钧出了屋子。

  第二日起,朱翊钧开始新增加的任务,张居正特意伴随,一人坐一人走,白茫茫的雾气还未散去,晨光微染天边,这时整个紫荆城能听到走路声音的,只能是皇帝早起。

  张居正瞧着朱翊钧两眼无神地目视前方,叹了口气,张口劝导:“陛下。”

  “嗯。”

  “陛下可休息会,这儿离文华殿还有好些时辰。”

  朱翊钧心领神会,看来,上学是假,休憩是真。不过谁都没有戳破。

  有了短暂休息,朱翊钧的精神倒比以往好多了。

  又一日,张居正急匆匆来见朱翊钧时,他正在养心殿里浅尝新式菜肴。

  “陛下,臣有一消息。”

  瞧着张居正高兴得忘记大体,朱翊钧不恼,却心情好道:“先生说吧。”

  “太后见陛下越发勤奋,担心陛下的龙体,便同意每月逢三、六、九朝谒那天,可免去讲读的提议。”

  瞧见朱翊钧眼底的不可思议,太监笑道:“陛下,元辅大人说的应该是实话,且早在许久之前,大人就一直和太后商量此事了。”

  许久之前。。。。。。

  兀的,朱翊钧发觉体内像是被什么捏紧似的,喘不过气,动不了身,被雷劈中般呆呆地坐在龙椅上。

  张居正未发现异常,只当他太惊讶了,笑着拱了拱手退下。

  朱翊钧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不舍地目送张居正离开,直到张太傅的背影消失不见,喃喃开口:“爱卿辛苦了。”

  朝中大臣皆知万历皇帝对李太后惟命是从,而那些私下奉李太后旨意的宦官朝臣都对他钳制过分,束缚过多,连最近的太监冯保都站在太后那边对他严加管教,他也一一受下,可,张居正却是个列外,居然这般为他着想。

  太监耳尖地听到朱翊钧的话,以为陛下是想要召回张臣下,就喊道:“快,快把元辅大人唤回来。”

  “不必!”回神的朱翊钧止住传唤,面色恢复如常地用膳。

   

  8:

  隆庆六年至万历十年,早年,高供出口不逊被冯保恶意扭曲,神宗即位直接罢免高供官职,高仪吐血而亡,唯剩张居正一人相伴皇帝左右,况国难愈重。

  神宗为“皇图永固”,用人不疑,杀生与夺的权利日益高涨,且全心扶持张居正,并力改革,行万历新政。政治全新,经济大改,百姓安居乐业。

  然,一片赤诚之心的忠心大臣张居正终积劳成疾,于万历九年,朝堂之上晕厥。

  史官提笔写完最后一字,旁边小童磨墨,看着史官写完提问道:“大人为何不写皇帝陛下?”

  史官用力敲了敲他的头,严峻道:“胡闹,皇帝陛下的今日行为只是为恩师尽孝罢了,无需多言。”但真实事件却被人们私下流传。

  小童乖巧闭嘴,只回想着今个儿听到宫女们私下聊天,说是皇帝陛下看到张大人晕倒后,直接退朝,带着张大人直接去太医院医治,真与张恩师情谊厚重。诺大的京城也在一日之间传遍了张元辅的消息。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另一边,富丽堂皇的慈宁宫的灯火在今夜并未早歇,懂事的姑姑早就备好龙井茶与芙蓉糕,一边退下。

  “太后。”

  “皇帝,你来了。”李太后捻起茶盏,轻轻吹着杯中叶芽,听到后起身回应。

  “嗯”朱翊钧坐落于软垫,拿起芙蓉糕就送到嘴里。

  一整天未曾歇息的朱翊钧只怕是忙到用不了膳,料事如神的太后命人早准备的糕点也被朱翊钧拿起。

  “太后,朕打算让帝师直接在倾明殿住下。”

  “嗯,那里离太医院最近,确实方便照顾。”

  朱翊钧瞥过一眼,不在多做言语,起身告辞。

  李太后早就明了自己儿子的性情,只要涉及到张居正的朝政等方面,朱翊钧就算是违抗他母亲的命令也要维护他,而前年,原要告老还乡的张居正都得到她的同意了,皇帝却在张居正刚病好没几日后又宣他入朝。李太后从那时起就知道,只怕这个张大人真的对于皇帝意义重大。不过李太后深知张居正品性,只怕没过两日,他就会离宫。因此她才由着皇帝的性子去。

  果不其然,第二日迟暮,紫荆城大门前,张居正和自己的妻儿团聚,正当想要离宫,身后传来一声:“爱卿且慢!”

  张居正愕然回首,发现陛下不顾仪态地疾走。

  天边飘荡的流云只存留于今日,西斜的夕阳也难保留在明天,钟鼓楼传来一如既往的声响,那一刻,物是人非之感涌上张居正的心头。似乎多年之前,陛下还是殿下时,在他面前就不曾失态,一直秉持自己的态度。

  这么多年过来,张居正自始至终都没辜负当年殿下说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尽管,那只是年幼无知。

  老天不薄,不负他的苦心,陛下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他死而无憾。

  太医院上报消息后,朱翊钧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一路上想好了各种说辞,可到太傅面前,一种无能感涌上心头。其实朱翊钧心知肚明,他与先生,该风流云散了。

  “陛下,微臣当年未能为父亲尽孝,眼下臣再三乞骸骨,只为弥补过错。”

  张居正诚恳说出原因,他的身体他明了,死前能够回到亲人身边才是他的末路。从去年七月起,张居正就有预感自己离死期不远了,却也强撑着,但现在精疲力竭的他连路都走不了,更别说回到皇帝身边。

  朱翊钧想说的话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吐息不畅,明白当年为了他太傅连亲生父亲都不能去送终,所以此刻,是拦不了却也放不开。

  喉头滚动,最终,朱翊钧以送师礼拜别太傅。

   

  9:

  “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听着皇子们正在朗朗上口地读书,朱翊钧一时晃神。

  先生于他,亦是如此。

  近日回到朝堂的朱翊钧想夺门而出,逃避那些下官们一个个陈述张居正死亡的事实,一口一个认定张居正所谓的罪行,头痛得朱翊钧想呵斥却无能。

  下了朝堂后,朱翊钧漫无目的地游荡,最终,来到了大明门,门外的闹市与宫殿内的清冷形成对比,冷风篡夺进胸膛,回想起过往的朱翊钧突然站立不动。

  多久了。。。。。。

  多久,没和先生一起出去了。。。。。

  西城曲宴,城楼台上的取笑玩闹被母妃知道后,罚跪门外,得知消息的张居正急忙进宫,为朱翊钧写了近万字的罪己手书堪堪了事。

  那之后,张居正便以皇帝视察民情为借口,带朱翊钧出宫。想起那天的游玩,朱翊钧嘴角不禁上扬。

  先去闹市买了鲜红的糖葫芦串,再去茶楼品茗,赏个悠远的胡洋曲,一天下来,以视察的名义做了许多不敢做甚至未曾想过的事。最后,在湖边的清风亭里坐下,耳边的蝉咛,眼前的烟柳,手里的凉风,好似两位远游之人,岂是惬意可形容的。

  “先生”朱翊钧突然仰起头正视张居正,“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吾之有太岳,犹叶之有根也。”

  “陛下,谬赞了。”张居正一脸诚惶诚恐地行礼,逗得朱翊钧发笑。

  皇子们今天习的《隆中对》让朱翊钧思量他的太傅一整日。

  先生,鱼离开水,叶脱离根,是找死啊。

   

  10:

  张居正逝世后的第四天,言官直接弹劾潘晟,神宗不阻拦,而后几天,神宗下令抄家,令男家属流放,女家变卖为奴,并剥夺官籍,生前所赐之物统统销毁,以罪状示天下。。。。

  万历十四年,结束战争的明朝不久更加动荡。

  万历皇帝沉湎于酒色,日日笙歌,不务朝政,成为史上第一个连续28年不在上朝的皇帝。

  万历四十八年,神宗酒色多日,国事困扰,最终于弘德殿病逝,终年五十八岁。

  太子朱常洛嗣位后,私下即改瑞本宫,只因先帝数待此处,太子恐何厌魅,特请师道选地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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